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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还记得小时候隔壁手工作坊里传来的清脆的敲打声吗?炉火映红老师傅的脸,不一会儿,一件精美的器物就从师傅粗糙手中的诞生了,细致、古典、耐看……这些匠人在时间中雕刻出心中的执着,也为金属注入了灵魂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流逝,这些声音已然坠入时光的长河,那敲打声再难听闻,那身影再难觅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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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根据历史记载,早在春秋战国时期,岭南地区已进入青铜器时代。明清时,广东铜锡器制造多集中在手工业较为发达的城市,如广州、佛山、潮州等。到了清末民初,广州铜锡器制造业达到鼎盛,打铜行工人数量超过2000。西关的大户人家都有整套铜制的锅碗瓢盆“镇宅”,小康人家也都有几件铜器傍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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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然而时下,遍寻广州,唯独西关的老铺还敲着羊城最后的打铜声,延续着这一传统的手工技艺。苏师傅的打铜铺在广州著名的骑楼恩宁路上。9月的广州依然炎热,苏师傅进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风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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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苏师傅的打铜铺里,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生活用铜器皿。除了手柄的地方使用了焊接之外,所有的铜器皿都是人工一下一下敲打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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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据苏师傅介绍,所有的铜匙、铜叉都是从一块扁平的铜片打造而成。“我们在厂里根据图样裁剪出一定比例的铜片,然后再带回店铺慢慢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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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块铜片敲敲打打后,勺子的手柄就出来了,苏师傅把主要的功夫都用在反复敲打汤匙的勺部。“打铜就是不断地敲击,细心地打磨,没有太多技术可言,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怕苦、肯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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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铜匙基本成型。由于担心铜片受力不均,苏师傅必须对铜片进行全方位打造,以防止铜匙的主体部分偏移。苏师傅打造一件简单的铜制品,平均需要1个小时左右,一个小小的铜碗就要一万次敲打。如果要在铜制品上刻东西,则需要更长的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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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手工制作的铜器,铜片中会永远嵌有一个个重叠的锤印,被称为“花印”或“星星”,和机器冲压的光滑不一样。这种手工锻打的标志,是它独有的魅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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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这些铜制的镇宅吉祥物是全手工打造,因此价值不菲。铜造的铃铛会越用越光泽,用得越久颜色越好看,十分受年轻人的欢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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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苏师傅的太太介绍,铜制器皿本身就有消毒的功效,使用完之后只需要擦干净去掉油渍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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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958年,国家将铜统一收归国有,恩宁路的铜器店日渐没落,“西关打铜”的传统手艺也随着众多师傅的改行而几近失传。1998年,国家重新对民间开放打铜工艺,到如今恩宁路周边的铜器店已经达8家之多。2009年,“西关打铜”正式成为广州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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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中国民间有句老话,“天下行业有三苦:撑船、打铁、磨豆腐。”如今,这门打铁的老手艺已经少有人掌握。在宁夏银川市镇北堡西部影视城里,还有一家铁匠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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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59岁的刘瑞刚是这家打铁铺的师傅。在这里,他展示了如何打造一把镰刀。这是打铁用的原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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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刘师傅拉起风箱,将铁器放入火中烧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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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把烧红的铁拿出来放在大铁墩上,刘师傅开始打铁。大锤抡下去,火星四溅,刘师傅没少被火星烫伤,衣服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破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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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把镰刀要经过反复烧红与锤打,几次之后,原来的铁块一端终于被打出一个扁平的梯形。把它修剪整齐后,放块泥瓦在火上,加温继续烧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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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刘师傅拿出一块铁楔子,在镰刀上敲打,给镰刀背裁出一个弧度。此前,因为农村老家的地不好种,刘师傅搬到了银川市西夏区的华西村,开了一间打铁铺。镰刀、菜刀、杀猪刀等,这些工具农村的百姓时不时就会用到,刘师傅一个月也能收入2千元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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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刘师傅把基本成型的镰刀烧红淬火。淬火看似简单,但是在水里添什么是经验更是学问。刘师傅说,水里加一些擦枪的油不会生锈,加吃饭用的清油不行。撒些盐和碱,磨刀时好磨。“钢铁和人的性格一样,倔脾气的人就像钢,要用黑火(大火、高温)才能烧红,淬火的时候水里还要放泥,用泥水淬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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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把用起来顺手且锋利的镰刀,只卖到十来块钱,但要经过复杂的工序,剪裁、打嘴、铲薄、磨口、錾牙、淬火、上把等等,没有半天工夫做不了。打刀需要上好的材料,钢火处理好了,刀口才会坚韧锋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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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个镰刀头成功出炉。一把镰刀打出形状至少需要1个半小时,这并不包括刨光的时间。按照正常顺序,应该是成型后先刨净镰刀上的脏东西,然后再烧红淬火。但因为刨光需要时间很长,所以刘师傅先淬火,后又简单为观众演示刨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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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11年,一家影视城找到了刘师傅,请他在这里表演这门老手艺。他回忆说,20多年前,街上随处可见红红火火的打铁铺,叮当声布满大小街巷。如今,城市中的打铁铺已经寥寥无几,那打铁炉上通红的火焰,四溅的火星,那叮叮当当的打铁声,恐怕不久将成为人们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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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人们对锡器,多半既熟悉又陌生。熟悉,是因为人们大多见过或听说过锡壶、锡灯盏之类的老家什;陌生,是因为老锡器太普通,没人为之树碑立传,故相识而不相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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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淄博市淄川区西河镇大东坪村的司志万,就是当年走街串巷的打锡匠,他见证了那段曾经的锡器传说。老人现年77岁,走进他家的小院,你就会看到一些制作精美的锡制器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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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司志万14岁开始当学徒,师傅姓郑,靠着祖传的手艺闻名远近,慕名而来打锡壶的人络绎不绝。因此,师傅家的生活水平在当时是极高的。而司志万家,母亲刚刚去世,家境贫寒,大哥的一句话坚定了他要学习打锡的决心:“和师傅好好学,等你出徒了,咱家的生活也会这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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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学艺路很辛苦,除了和师傅走街串巷给别人打锡器以外,还要起早贪黑做些杂活,否则等着他的就是打骂和饥饿。学艺4年,司志万就全部掌握了制作锡器的本领。出徒时,师傅给了司志万全套制作锡器工具,又过了3年多,司志万也成了当地有名的锡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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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司老说,当时一把锡壶挣七八分钱,平均每天打两把,最多的时候能打四五把,一天下来有三四毛钱的收入,而每天只需花一分钱来买菜。很快,他的家也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富裕家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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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然而,七十年代后,手工锡制器具渐渐被铝和不锈钢制品所取代,锡匠的生意也逐渐没落。原先的打锡匠都纷纷改行,司志万也不得不改行,去了一家机械配件厂做钳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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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直到退休在家后,司老才又重操旧业,拾起珍藏箱底的老家当。司志万说:“不管当年还是现在 ,我要打就打把好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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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制作锡器最关键的就是焊接。司老制作的锡器,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接线,只有用手指伸到壶嘴里面仔细摸,才能感觉到有一根很细的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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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打磨也是锡器制作中考验耐性的重要环节。打磨绝不能用好布,只能用老粗布,先粗后细。一把锡壶都需要打磨上四五遍,直到表面能照出人影为止。老人制作的锡器精致透亮,平滑细腻,如同有呼吸的白玉一般。当他用粗布擦拭这些锡器时,嘴角的微笑充满了自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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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随着时代的变迁,新材料、新技术不断涌现,锡器用品正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,普通的锡器也正不断被人们抛弃。手工锡器已经成了“绝唱”,而留在司志万记忆里的那段辉煌,也已经很难寻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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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正因如此,司志万老人制作的锡器成为人们收藏的珍品。很多周边地区的人慕名而来,希望司志万能给他们打一把锡壶用来收藏,有的还要求在壶底打上打制时间,甚至是司志万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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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“年轻人没人愿意学习这门手艺,趁活着,就多干点儿,几十年以后自己没了,做的东西还在,也是一种纪念。”司志万老人笑了,但这样的笑容上挂满了失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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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这些纯手动打造的铜匙、铁器、锡壶,只是中国老手艺的冰山一角。中国人追求美感的生活智慧和看重经久耐用的淳朴个性,从每一个精致的工艺品中闪烁出来。不知道若干年后,在街头的铺子或农户的院落里,是否还会传来叮叮当当的锤声,在炎炎夏日里,还会不会有汗水浸满金属的味道,压过柏油路的焦灼,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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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手艺:为金属铸魂

作者/ 张志超 高宇婷 霍金慧
责任编辑/于晓丹
责编邮箱/yuxiaodan@staff.cntv.cn

【媒体转载须经央视网及作者授权】2013/09/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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