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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,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”父母对子女的挂念从古牵至今,然而社会越发展,“父母在,不远游”的孝道却日渐淡薄。外出求学,异地工作,安家他乡,甚至移民海外……出于种种原因,在人群中并不占少数的他们,正离父母越来越远。月圆之夜,在分离中生出不得团聚的悲凉:这个中秋,还能回家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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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这个中秋节对湖北的杨先生具有特别的意义。这天,他将第一次跟女朋友乘车200公里,回广东老家看望“准岳父岳母”。中秋节前一天,杨先生在超市反复挑选礼品,希望讨得老人欢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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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杨先生老家在湖北随州,2003年到广州读大学,每次回家要先乘坐4个小时的高铁抵达武汉,然后再坐2个小时的大巴,最后还要打出租车才能回到家中,全程超过1200公里。工作后,他从没在家住上超过1星期。杨先生和女朋友商量好了,等这个国庆长假一过,他就带她回家见公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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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相比杨先生的归心似箭,内蒙古的小邓夫妻早已经付诸行动了。9月14日凌晨3点,小邓开着自家大货车,带上妻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回家过中秋了。这一次,一家人要陪父母多住几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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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5年前,小邓作为打工仔进城,在一家小饭馆做厨师。后来,他和妻子经营了自己的饭店,又转而开起了大货车。每次开车路过家乡时,小邓都回家看一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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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从呼市到小邓的老家100多公里。每逢过节,孩子们放假,小邓一定回家。父亲的心脏病,家里没干完的农活,都是小邓的牵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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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无论走在哪里,小邓家这对可爱的双胞胎都赚足了眼球。外人看不到的是,小邓的妻子为了照顾女儿没少受累,只能利用“空闲时间”做些零工赚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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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为了省钱,小邓和妻子起早贪黑干活,还把城里的房子租在了远郊。对于这些,夫妻俩默契地对老人只字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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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罗亚军是湖南人,参加工作9年里他从没离开过家,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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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线路维修工作十分辛苦,只要用户出现线路故障,他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维护,中秋节也不例外。罗亚军有过到外地去闯一闯的念头,但随即打消了。他说,钱固然重要,但多陪陪父母更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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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每年暑假,当同学都忙于抢票回家时,这个叫谭涛的小伙子却不为所动。谭涛的父亲在外地打工,母亲体弱多病,80多岁的奶奶也离不开人照顾。为此,大学的4个暑假,谭涛从来没回过家,全部用来打工赚学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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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谭涛家中有姐弟三人,他排行老二。大姐是他们的榜样,在读医学研究生,弟弟在西北师范大学读大四。目前,兄弟俩都面临着同一道严峻的考验——考研。谭涛说,只要考上研究生,就有希望找到一份好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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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早晨6点发车,晚上8点回家,公交驾驶员周怡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。周怡跟父母生活在一起,和妻子育有一个3岁的女儿。他说,一看女儿可爱的样子,一身的疲惫就一扫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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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今年中秋节,家人会像往年一样,等周怡下班后一起吃晚饭,然后全家一起去赏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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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这个中秋,同样行驶在公交线上的石家庄司机董俊永就没那么幸运了。 仅40公里的回家路,却被工作阻断。此时,距离他上一次回家已经半年时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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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公交司机分上午、下午两个班次。根据排班,中秋这天董俊永是上午班。但由于市内正在修路,原本一个半小时的往返路程现在要用两三个小时。上午班往往要下午2点才能下班。“中秋估计乘客会很多,单位安排我备班,回不了老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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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黄鹏是妇幼保健院的一名护士,上班3年以来对工作的要求十分严格。黄鹏说,护士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心,在工作的时候,我会将病人视为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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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中秋节当晚,黄鹏要值班到11点,不能陪家人一起渡过。不知道,当这个阳光的“病房天使”蹑手蹑脚地回到家时,会不会惊扰到家人的月夜好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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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肖启生今年46岁,已经在这个工地干了2年多了,工地就在家附近。为什么不出去打工?他说:“妻子在家,家中有老人要照顾,还得教育自己的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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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会干这种活儿了,又累又危险,老肖说:“像我现在做的这个事,需要到20几层的高楼拆除建筑用的脚手架,不仅危险,还要面临烈日的烘烤,很多人都受不了。”为了养家,他只能做一份简单的力气活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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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00年,孙健离开温州老家,考入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系。毕业后,他没成为一名律师,而是进了一家报社。此后近十年,他再也没有离开这个行业。孙健说:“我喜欢把有价值的东西,提供给需要的人。”自己创业是孙健一直以来的梦想。今年3月份,他终于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了一家网络科技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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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因为公司刚起步,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,中秋节他只能选择继续留在公司。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,看着员工都在准备回家带给父母的礼物,孙健心中五味杂陈,但他觉得父母一定会理解。“等过了这段忙碌期,我要回家好好陪父母几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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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岁的曹康明是名汽车销售员,有一个双胞胎姐姐。之前,曹康明一直在长沙上班,做的也不是汽车销售。他说:“刚回衡阳不久,还在实习期,在前辈们面前我会多学多问,争取干出优异的成绩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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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往年在长沙,公司没有假,曹康明只能打电话向家里报个平安,聊上几句。今年中秋,他终于可以和家人一起过了。曹康明已经在饭店定好了桌位,一顿丰盛的团圆饭后,他要陪家人边散步边赏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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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年前,19岁的万玉钦从黑龙江鹤岗市来到石家庄。20年来,他一直从事厨师工作,从学徒到师傅,从地摊、小饭馆到大酒店、私人会所,他一路走来。现在,万玉钦是妇幼健康养护中心的厨师长。因为面对的都是做月子的客人,饭菜得做到科学搭配,从选材、清洗到烹饪,他都亲力亲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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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从石家庄回老家鹤岗要坐30多个小时的火车,万玉钦只能每年春节才回家。谈起70多岁的父母,他哽咽了。“儿子12岁了,跟爷爷奶奶见面更多的是在网上”。这个中秋,万玉钦注定无法回家了。他打电话给家里:“爸妈,中秋不能团圆,我很愧疚。过年儿子一定回家陪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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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肖万君今年37岁,是湖南的一名交警。他的儿子已经12岁,家中还有个老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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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交警每天的工作很辛苦,特别是上下班高峰期,车流量比较大,还要处理一些突发的交通事故。今年中秋,肖万君不能和家人一起过节了,“越赶上假期,我们就越忙,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请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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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9月16日,王渊博在商场门口蹭免费wifi。学校距离家约1700公里,他每年寒暑假回家两次。这个中秋,因为路途遥远、车票紧张,王渊博依旧不能回家。不过,他精心挑了一盒月饼寄回家,还给爸妈打了个电话。王渊博在家里排行老四,他说毕业后还是打算回老家那边发展,“父母年纪大了,离家近点,好照顾他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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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刘源波现居武汉,距离老家荆州300多公里,乘车需要四五个小时。2000年大学毕业后,为了不增加父母的负担,他主动放弃了考研。2001年,他只身一人闯荡广州。后来为了要照顾父母和妹妹,他选择回到武汉。2002年,他把父母接到武汉,从此就和父母住一起。父母如今都年届花甲,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,他每天都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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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“选择工作、定居地,把父母规划进来了。因为,父母也曾为我屈就过。在武汉发展肯定不如北上广深,但现在父母衣食无忧、没有大病,妹妹家庭幸福,我觉得也欣慰了。”刘源波说,平时因为工作太忙,做饭都是妈妈的事。这个中秋,他想在家好好做几顿饭,犒劳一下父母,“尽孝要趁早,他们需要的,仅仅是想能跟孩子们一起聊会天吃顿饭而已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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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汤冬是山西大同阳高县人。凭着在化纤厂的工作经验,他带着妻子进城开了个小玻璃店,刚刚能维持生活。在城市务工的20多年里,每逢节假日他必回老家。400多公里路,车费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,他说:“紧自己,也不能紧父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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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务工人员的孩子没有户口,在城市难以入托、入学。孩子在一天天长大,这让汤冬犯了难。生活的压力向他一步步逼近,他更得拼命干活!今年玻璃行业生意不景气,他只能干别的杂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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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父母70多岁了,身体都不太好,这是汤冬最担心的。二老常打电话询问:“咋样?”每次,汤冬都是报喜不报忧,“男儿有泪不轻弹”。今年中秋,汤冬夫打算带着媳妇儿回家和父母快快乐乐过个团圆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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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001年,苏忠衡成为一名列检员——当火车进站后,负责对列车技术状态进行例行检查。一般列车在起站和终站时,列检员会作较大规模的安全检查,但在每一个停靠站,车站中的列检员一般只作简单的检查。一个常用的方式,是以检车锤敲击车厢的下部,由声音来判断是否有故障的情形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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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“列车上的设施,小到一个螺丝钉,大到牵引、制动、转向等系统的正常运转,都归我们负责。一旦出了问题,将会危及上千乘客的生命!”苏忠衡说,晚上不能休息,火车来了就要出检,累了就在沙发上靠一下。今年中秋,他又不能和家人一起过了,“中秋那天也是客流量最多的时候,站好每一班岗是我应尽的职责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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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随着列车的走走停停,苏忠衡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。中秋节,无论能不能回家,至少心要在路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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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在归途

作者/侯辉 丁廉西蒙
     徐辉 张志超 谭经田
责编/于晓丹 刘静 杨小淼
责编邮箱/yangxiaomiao@staff.cntv.cn

【媒体转载须经央视网及作者授权】2013/09/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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