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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女人,最容易被岁月涤荡容颜。所以,一个母亲渴望见到女儿永远是漂亮的,儿子永远是强健的,那样仿佛也放缓了自己老去的脚步。然而,对于无锡市一个叫大彪的“小伙子”来说,他的身体包括整个人生都蜷缩在一张轮椅上。他的妈妈,从不曾见过孩子直立行走,儿子蜷缩的身体甚至无法给她一个完整而舒展的拥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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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每个天气晴朗的早晨,在无锡市滨湖区西园里小区的一栋家属楼下,都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。他看着往来的车辆和行人,遇到熟人时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向他们问好。他叫大彪,在这个小区里人人都认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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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周阿婆,大彪的母亲。47年前,周阿婆生下了这个儿子,不久后她和丈夫就发现孩子有些异常,医院的一纸诊断让他们几近崩溃:先天性脑瘫。从此,大彪和周阿婆的一生紧紧捆绑在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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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彪四肢无法正常活动,生活不能自理,性格上相当于一个10岁的孩子。每天早晨,周阿婆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儿子把尿,然后穿衣、洗脸、刷牙、喂饭。早上起床时大彪挣扎着坐起,想帮母亲节省一些体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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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彪的体重是120斤,周阿婆快80岁了,体重有80多斤,搬运儿子上下轮椅十分吃力。周阿婆说,她这一辈子的早晨都是在照顾大彪中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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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周阿婆一共有两儿两女,大彪是最小的一个。另外三个孩子早已成家,有空时会来帮忙照顾弟弟,平时忙着各自的家庭和工作,大彪的生活主要有周阿婆照顾。10年前,周阿婆的老伴儿去世了,周阿婆常拿出结婚时拍的照片,一看就是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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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电视在大彪的世界里扮演了仅次于妈妈的角色,从未上过学的他,通过看电视学会了识字,认识了很多明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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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因为手指严重蜷缩,大彪只能通过舌头调换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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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彪有自己的手机,并能通过舌头拨号与亲戚和几个朋友通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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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彪让周阿婆推他去逛商场,被炫丽的液晶电视吸引。他很想买,但没有钱。因为天天看电视,大彪知道社会上的大小新闻,关注在哪里有什么活动,还都想去现场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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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彪很渴望认识电视台的人,无锡电视台服务频道的主持人是他的偶像。通过一位摄影师,大彪终于有机会和偶像通了一个电话,一整天他都沉浸在兴奋当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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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周阿婆每个月有一些退休金,大彪有800元的低保。周阿婆说:“他一出生到现在,没有走过一步路,没有独自吃过一顿饭。我这一辈子就照顾他了,我丢下他就是犯罪,不丢下他我又受罪。”也许是得益于妈妈对待婴儿般的悉心照顾,47岁的大彪看上去像个大孩子,皮肤白皙、无忧无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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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在街道残疾人综合服务中心,大彪每周可以免费吃一次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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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彪喜欢唱歌,尤其是凤凰传奇和邓丽君的歌。有时,还会主动要求妈妈带他去流动汽车卡拉OK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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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在街道残疾人综合服务中心,大彪唱起了邓丽君的《甜蜜蜜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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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彪告诉妈妈,他很想结婚。周阿婆听了只是叹气,她也渴望有个儿媳妇,让大彪有个依靠,可谁家的姑娘会愿意嫁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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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每次路过男装店,大彪都要求停下来看看。在他看男模的眼神中,充满了对健全的渴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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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每一位残疾人的背后,都是一个艰辛的家庭故事,家人的不离不弃是支撑着他们好好活下去的动力。他们的家人,特别是母亲,承担了太多的责任。周阿婆今年80岁,已经照顾不动大彪了。几个月前,周阿婆把他送到了无锡市失能托养中心。儿子走后,她感到更加难过,但是没有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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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虽然托养中心条件不错,但是大彪经常会想家。周阿婆每个礼拜都要去看望儿子。这个47岁的“小伙子”脸上常常有着丰富得足以让陌生人害怕的神情,相比于含糊的发音、蜷缩的身体,似乎唯有表情能任由他释放生命的张力,包括对母亲的那份似懂非懂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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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不大的儿子

摄影/许大春 责任编辑/于晓丹
责编邮箱/yuxiaodan@staff.cntv.cn

【媒体转载须经央视网及作者授权】2013/12/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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